咸鱼一只

从不存稿

【101】兔子27

我也不想卡在关键的地方ಥ_ಥ

本来想明天再更新的

想想还是早点给大家一个交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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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


林雨申才睡了两个钟头就接到了刑大的电话,说是案件有了重大进展,嫌疑人承认了所有犯罪事实。林雨申从床上弹起来,跑到地下室才想起来车已经被刘怡潼开走了,急匆匆去小区门口打的。电话联系几个同事,没有一个人接,看来都去开会了。


到市局之后,林雨申直奔会议室,对着关紧的大门就是一顿拍,直到有人来开门让他进去。会议室里的空调打得很低,没穿制服的林雨申在其中格格不入。拢了拢睡到翘起的头发,林雨申自顾自走到会议室空着的椅子上坐下,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看着他,没人说话。


“林所昨天忙了一晚上,本来想让你在家好好休息,所以这次开会就没有通知你。”专案组的副组长起来打圆场。


“这案件不能就这样结案。”林雨申睡少了就头疼,现在是耐着性子在和领导汇报工作:“他的不在场证明我确认过是真的,肯定有其他嫌疑人。”


“等你找到再说吧。”


林雨申撑着会议桌站起来,“给我24小时。”


大家都觉得他在开玩笑,24天都破不了他居然想24小时找出其他嫌疑人。专案组组长拍了拍手,“希望你别给大家看笑话。散会。”


大家收拾东西纷纷离开,关系好的过来拍拍林雨申的肩膀,他冲动不是一回两回,可是从来没长过记性,要不然早就被提拔了。


林雨申看了看表,现在是早上十点。


快步到讯问室,嫌疑人正趴在桌上睡觉。林雨申火气冒了上来,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往他头上浇,一边浇一边问他:“操N//M的,你告诉我你怎么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时候去杀人?”


嫌疑人呛到了水,痛苦地朝着地上咳嗽,穿着粗气说:“我没去过电影院。”


“监控上明明白白就是你走进去……”


林雨申被嫌疑人打断,“监控坏了,之前的内容都已经丢失了。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的同事。警官,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。”


林雨申坐在对面,两条腿交叠着架在桌上。黑色水笔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,他抬头问:“是不是有人威胁你?是你雇佣的杀手吗?”


“我没有钱去雇佣别人,你们可以调我的银行流水。”


林雨申放缓了语气,“你还有其他家人,你想想他们,为什么要替真凶认罪?”


嫌疑人把手放在唇边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“每个人都是真凶,我不无辜。”他轻声说。


71


离开市局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。


林雨申没有时间可以浪费,紧接着去了隔壁的物证中心,那里停放着近期无家属认领的非正常死亡案件中的尸体。物证中心的主任正在办公室吃午饭,对冒昧打扰的林雨申还算客气,翻出了好几本报告和照片。


主任告诉林雨申,所有痕迹都被清理得恰到好处,刑大只能在现场提取到受害人本人的指纹,如果不是因为死者身份特殊以及最近这种“意外事件”数量实在太多,根本不会受立案件。专案组告诉林雨申的只是案件中的一部分,还有很多类似的情况需要认定到底是意外还是案件,才能进入侦查程序。


“这具尸体上的纹身您有印象么?”林雨申拿出了野兽袭击案其中一个尸块上的纹身图案,他在C城做过卧底,罗成手下的小弟身上都有这个纹身,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认出来了。


“有好几具尸体都有,我印象中就有四五个了,可能是哪边流行吧?小年轻的东西我们也不懂。”医生摸摸脑袋,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饭盒,去隔壁继续翻档案。


林雨申心里一惊,难道又和C城的网络贩毒案有关系?林雨申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刘奕君,但刘奕君已经明确否认了这件事和他有关。


还有谁?


林雨申打电话给刘怡潼让他把车开过来,他有急用。过了十分钟刘怡潼就到了,林雨申看到他的白色T恤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问他怎么回事,刘怡潼不能说是被他爸打的,只好解释说天太热流了鼻血。


一夜没睡的林雨申受不住黄梅天的闷热,撑着车门摇摇欲坠,刘怡潼赶紧下车扶住他,让他坐到后座上。


“你这样就别开车了,太危险。”刘怡潼坐回驾驶座,“要去哪,我送你。”


林雨申想了想,“去桥上。”


H城大桥是第一次出现有纹身死者的地方,要解开一团毛线,就要从线头开始。


天上又飘起了小雨,雨刮器在前车窗来来回回。刘怡潼从后视镜里看着窝在后排打瞌睡的林雨申,这条路他开的很慢,后面的一辆辆车打着转向灯从左边的车道超过他。


但是再慢也会开到头。




72


刘怡潼把车停在桥下,下车给林雨申开门,每一次叫醒他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。他皱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,细密纤长的睫毛像在下眼睑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,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防备。


一旦他醒过来又会变回到那个工作狂。


林雨申揉着眼睛拿起手机看时间,已经到了下午两点。刚刚他睡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在梦里见到了兔子,这件案子办完后一定要再去见一次心理医生。


他拽着刘怡潼走访桥下的几个小店,询问案发那天发生的事情,连续走了几家店都没有问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,最后走进了桥下一家正在收拾卫生准备开门的酒吧。


“警官啊,你们已经来问过很多遍啦,我要说的早就说了。那个死掉的人确实经常在我家喝酒不结账啦,但是他的死和我们店一点关系都没有。他们这种人喝醉之后会做什么事情谁知道呢?”老板有些不耐烦,生怕酒吧里进了警察影响生意。


送林雨申出门的时候老板看到了门边的刘怡潼,停下了脚步。林雨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刘怡潼也正直勾勾地盯着老板,他已经淋湿了半个肩膀,却没有要踏进这家店的意思。


“你认识?”林雨申问刘怡潼。


老板抢着打断他,“不认识,从没见过。”


林雨申被推出了店门口,他过转身,酒吧大门已经合上,再跑过去敲门,无人回应。背后的刘怡潼像往常一样对他敞开了双臂,但是这一次他不敢再往前走了。


雨停了,西边的层层叠叠的云层中泄出丝丝缕缕的阳光,空气中蒙蒙的水汽折射着夕阳,在灰白色的云层上架起一道浅浅的彩虹。屋檐下,刘怡潼半张脸被温暖的夕阳照亮,另外半张脸浸在阴影中。


“彩虹很美。”刘怡潼说。


上一次为了看彩虹驻足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,长大之后总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,连停下来看风景的机会都没有。


林雨申说,“好不容易捱到了雨过天晴,可是天快黑了。”


夜色一点点爬上了东边雨云,向西慢慢吞掉橙黄色的夕阳。很难用阴晴雨雾去简单形容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气象,变幻莫测如同人生变化无常。


他们去到桥上,靠在扶手上吹着江边的风。一艘艘满载着黄沙的篷船在他们脚下穿行,一辆辆急驰而去轿车从他们身后经过,喧嚣的杂声掩盖了他们之间的沉默。


林雨申的目光停留在扶手上深浅不一的痕迹,很难分辨到底哪些是案发那天晚上留下的。有一条灰色的擦痕尤其深,颜色与其他的痕迹有明显不同。这个颜色让林雨申想起了刘怡潼实习时候戴的那块运动手表,他望向刘怡潼的手腕,此时却空空如也。


他们之间的默契让林雨申甚至连开口再确认都显得多余。


“刘怡潼,这个案件我可能破不了了。”林雨申说。


“你破的了。”刘怡潼转过身,背靠在扶手上还原那天晚上被追打的样子,“当时他就这样按住了我要打我的脸,我侧身躲过去,他往前冲半个人吊在扶手外面,我朝他背后蹬了一脚,他就下去了。”


“这是正当防卫,你和我去做份笔录,我来撤案……”林雨申去抓刘怡潼的手,被刘怡潼躲开。


“后面我再杀其他人的时候就很小心了。”刘怡潼说。


耳鸣又在一瞬间笼罩了林雨申,他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刘怡潼说了“找一些受害人家属”“交换”的字眼。


“你看的那部印度电影,我每次都会请他们看。”刘怡潼说。


太阳终于落下了地平线,刚刚还是波光粼粼的江面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,桥上的路灯刚刚好得全部亮了起来。


林雨申闭上了眼睛,越来越响的耳鸣让他不得不打断刘怡潼的说话:“你听过兔子的尖叫吗?”


他梦里那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兔子,终于尖叫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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